01
他最初是不卖身的。
他是酒吧调酒师，长得帅，又会耍帅，深得富婆欢心。他挺烦这些富婆赤裸裸的勾引，又抗拒不了小费。再说富婆里面也有年轻漂亮瞅着顺眼的。
于是慢慢的，他先是沦落为年轻富婆的玩物，尝了甜头，逐渐丧志，年老富婆的台子也出，到最后，干脆不调酒了，只要给钱，谁都能来。有的富婆自己玩痛快了，还会介绍闺蜜来。
等他发现其实所有女人都只是在玩玩的时候，他已经三十二岁了，干这行，有点干不动了。
但是再让他去调酒，不可能。一个大手大脚惯了的人再去做一份月薪几千的工作，他反倒觉得是一种羞耻。
他想了一下，自己又没有别的什么特长，就是手里存了点钱，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找个人包养。包养他的这个人，必须得对他有真心，能提携，最好帮他开个店，一劳永逸。
他开始旁敲侧击向他的恩客们提。他说话很讲究方式。他会先心疼地搂着恩客问今天伺候得到不到位，然后说自己年龄不小了，干这行其实有点吃力。
如果恩客没有表现出不耐烦，他就会继续说自己家庭条件也不怎么好，等恩客表现出同情的时候他再说他有一个同行被包养了，其实他的内心也只想伺候一个女人，紧接着对恩客一顿显山不露水的夸。
就这么层层递进、不厌其烦地说，说到第三个月，有个女的接了腔：“包养的话，你一年要多少？”
他伸出三个指头。
女人说，行。
02
这女人是他的恩客里面最不显眼的一个。长得一般，身材一般，出手一般，也不怎么调情。
每次约他就是做。她很容易高潮，高潮的时候她像虾米一样蜷起来，每一处肌肉都在痉挛，喉咙也发出痉挛声，似哭似笑，非常魔幻。她的钱比较好挣，不像有些女人出同样的价钱却需要他劳动一个小时之久。
今天女人应了，他有点感动。真好，以后有靠山了。
女人说，钱我分月给，一个月一万五，年终奖十万。
他说，行。
女人说，不许再和其他的女人有染，一旦发现，从此断绝关系，年终奖扣光。
他说没问题。你放心。
女人有点疑惑，你总不能就靠这一万五生活吧？你甘心就靠这一万五生活吗？
他愣了一下，准备创业的事他还没想好词儿呢，这会儿语言胡乱地在嗓子里组织着，半天没吭出来。
女人说，你得找个事情做。
他说，是的是的，我也是这么想的。
女人说，那你想好做什么了吗？
其实他早就想好了，他想开个酒吧。但是他忽然发现他不能这么说，否则显得他特有预谋。这是一个有点圣母心的女人，他要让她先提，她先要求，她来拯救。
他要让整个过程变成是她点醒了一个无知少年，让她错觉成他只是听话且感恩地依靠她的钱和智慧活着，并且越活越好。
03
他专心地陪了女人一个多月。这一个月里知道了她不少事。她44岁，离过一次婚，第二段婚姻也不好，老公窝囊，脾气也坏，但架不住她有钱，想造反也得过过脑子。
她怀疑老公在外面有人，她懒得去查。她不想离婚，离婚得分不少钱给老公。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各玩各的吧。
慢慢地他觉得她是个好人。没有什么心机，做事也简单，直来直去。而且她很容易动感情，她对他是动了感情的。
有天推开酒店的大门风扑面而来，他哟西了一声，把衣领竖了起来。第二天她就买了羊绒围巾送他。
而且她像傻子一样在外面给他找工作。有天他俩在一起时，她朋友打电话来，她听了一会儿说工资低了，说自己介绍的这个男人真心不错，月薪低于一万就不要谈了。
他听了一会儿，明白她在推销他。现在什么岗位上来就能拿到一万的月薪呢，他觉得她太抬举他。他心里挺难受的，就想抱抱她。
感情在一点点加深。有时他在外逛街，碰到合适她的东西，也会买给她。一双手套，一双袜子，一块小糕点。她都很喜欢，冒出少女的神色。
有天晚上她带他去情趣酒店，外面有一个大阳台，阳台上放着一个大摇椅，双人的。两个人躺在上面摇。夜空清朗，没有云。她说，你看，那就是射手座，十一月射手座看得最清楚。
他说，你是射手？她说是。
他说那你快过生日了？
她侧过脸来笑：“你还准备送我礼物？”
他问：“你想要什么？给我一个方向呗。”
女人想了想说：“想让你找份稳定的事做。你年龄不小了，得结婚生子，买房买车，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。”
他心里热了热，这才说他想开一间酒吧。
女人问要多少钱。
他说我不想花你的钱，到时我领到年终奖再找俩朋友合伙，就差不多了。
女人说，那我先把年终奖支给你吧。
04
他对女人的感激全在心里，他不喜欢对女人发誓什么，但当看到女人打过来的数字是20万时，还是没忍住感动，跟她说：我一辈子不会背叛你，除非有一天你嫌弃我。
女人说，未来的事，谁确定得了呢。
他说，我自己的事，我能确定。
他一个人张罗着把酒吧开起来了。他的酒调得好，又挖来几个业内精英，加上女人帮他在繁华路段租了间门面，一切都很顺利。
酒吧开张后生意很好，好得有点出乎他的意料。
他变得忙起来。有时候几天见不着女人，女人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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