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我能吃苦”
——访曾汉金老师
亦歌
坐在我面前的是麻田的曾汉金老师。“三十而立”的他,也许是长期从事体育工作的缘故,举手投足间,显得比一般年轻人更干练、成熟。
他是地道的山里人。老家在新泉东安里的一个小山冲里。姐姐远嫁四川。父亲年老体弱,母亲患有严重的肾衰症,长年打针吃药,一家三口相依为命,过着窘迫的生活。
年,新泉小学在县教育局的支持下,建立了业余体校,办起了举重、摔跤培训班。刚进四年级,懵懂、憨厚的曾汉金成为教练朱志辉老师的第一批苗子。
由于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刻苦拼搏的精神,曾汉金很快脱颖而出,两年后就被选入省体校,开始接受系统的摔跤专业培训。年,11岁的曾汉金,手里提着一个装了几件换洗衣服的蛇皮袋,来到了位于南昌福州路上的省体校,开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生活历程。“那确实是一段艰苦的日子。”他至今回忆起来,仍无法忘怀,“每周除了三个半天上文化课,其余时间全部是训练。早上五点半起床,练到七点半。下午和晚上还是训练,真的是又苦又累又枯燥。有许多同学受不了,半途跑了。”他笑着说。
在训练中,除了各种技能技巧外,最枯燥,也是最难熬的就是体能训练。“比如每天的蛙跳练习,米的跑道,要反复跳上二十多圈,常人就是步行,走上这近十公里的路也够呛,何况要一步一步地蹲着跳,每次练习结束,双脚都肿了,象断了一样痛,下楼梯都要咬着牙。”
有一次,患病的母亲实在担心这个十来岁就离家远行的儿子,奔波数百里来南昌看望他,刚好看到训练场上学员们在练习摔跤。当他看到孩子们一个个从空中狠狠地摔到垫子上,发出“嘭嘭”的声响时,胆战心惊的母亲心都要碎了。她流着泪,拉着儿子流血的胳膊,无论如何都要带他回家。“你怎么没走呢?”我问。“也许是我特别能吃苦吧。”他说。
“你知道摔跤运动员的身上有什么特征吗?”曾汉金突然问我。“你看,”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。仔细看去,他的耳廓果然与众不同,上半个耳廓耷拉下来,有些变形了。原来运动员在摔跤时,一般都会紧紧地抱住对方的头,而被抱者又会尽力的挣脱。这样耳廓就很容易骨折变形,成为摔跤运动员特有的身体标志。“我的四肢,除了左脚外,其他地方都受过伤,都骨折过。”我吓了一跳。“这还不算。有一回,我在训练时肘关节骨折,自己没发现,还每天练倒立。直到一个星期后引发炎症,发高烧,去找队医才发现是骨折引起的。”听着他平静地叙述,我眼前闪现出奥运会领奖台上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,原来荣誉和光辉背后,竟然还有如此辛酸的历程。
“你没有打过退堂鼓吗?”我又一次追问。
“灰心的时候也有过,眼泪也流过。不过我没有退路。家里穷,自己文化功底又不扎实,要闯出一条路,只有吃苦,吃别人吃不了的苦。”
吃别人吃不了的苦,咬紧牙关闯过一关又一关,在地狱之火的锻炼中,曾汉金终于化蛹成蝶,登上了辉煌的人生奖台。从年到年,他参加全省青少年摔跤比赛,都获得了少年组第一名。由于成绩突出,年被选入省体工队。当年参加全国青年男子摔跤赛获55公斤级的银牌;年又获全国摔跤精英赛第三名。
长年的训练和比赛,曾汉金已浑身是伤。年,他因腰伤被批准退役,分配到萍乡市体校任训练。年,申请调入麻田小学任教。对于自己的成长历程,曾汉金充满着感恩之情:“我发自内心地感谢党,感谢政府。像我母亲这样的病,如果不是现在政策好,又有农村合作医疗报销,不要说打针吃药,就是每周三次透析的花费就承受不了。”他动情地说,“我也只有吃苦,认真工作,报答社会。”
他是这样说的,也是这样做的。在麻田小学,他每周有二十节体育课,每天下午还要带训练队。繁重的课务外,还兼任学校的总务工作。“早几年学校食堂烧柴,我们都是自己动手把买来的柴锯断劈开,几千斤柴,每次都累得满头大汗……”
带训练队是苦差事,耗时费力不说,责任特别重。训练强度大,孩子们破皮、流血是常事,有时还会发生骨折等大问题。每次他都不仅要妥善处理好事情,还要做学生的心理疏导,安抚大家的情绪,“真是端着一碗油一样啊!”
农村人家居住分散,冬天日子短,五点多就天黑了。为了孩子们的安全,他经常将路远的学生一个个送到家门口,连家长们都很感动。
“不觉得苦吗?”我问。
“苦是有一点,不过在麻田小学这样一个温馨的集体里,同事们都很合得来,领导也很关心我们,心情还是很愉快的。”他指着墙上那一排排学生们的奖牌、奖状说:“看到孩子们在进步,再苦也有乐啊!”
年下期,曾汉金被调到麻田蔡家村小任校长。走上了领导岗位,新的考验在等待着他。不过,我们相信从苦干中走出来的曾汉金,一定能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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